摘要:要改变我国成人教育的现状，
就必须尽快解决影响成人教育发展的问题。 比如， 法律法规问题， 比如机构和机制不健全问题， 要统筹全社会各方面的力量。 我国成人继续教育与国家的期望差距较大，
成人继续教育应该紧紧跟上时代发展的步伐。
中国成人教育协会常务副会长、秘书长张昭文
随着我国经济社会的快速发展， 成人继续教育受到国家前所未有的重视，
仅 2016年， 就出台了《老年教育发展规划》、《教育部等九部门关于进一步推进社区教育发展的意见》 两个重要文件。
同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三个五年规划》、《国家教育事业发展“十三五” 规划》 两个文件， 又把成人继续教育摆在突出位置。
日前， 《在线学习》杂志记者就我国成人继续教育发展现状等问题， 专访中国成人教育协会常务副会长、 秘书长张昭文。 张昭文强调 ：“我国成人继续教育与国家的期望差距较大，
成人继续教育应该紧紧跟上时代发展的步伐。 高校继续教育只有在服务国家战略中， 才能找到突破的方向。”
成人教育为国家做出重要而特殊的贡献
记者 ：您在教育部任职多年，长期负责成人教育工作，先请您谈谈，我国成人教育主管机构是如何演变的？
张昭文 ： 我国成人教育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新中国成立之初。 新中国成立以来， 党和政府一直非常重视对工人、 农民、 干部等从业人员的教育培训工作。
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成立时， 就有社会教育司负责工人农民的业余教育工作， 后来， 社会教育司改为工农教育局、 成人教育司、 职业教育与成人教育司。 2010 年，《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 发布后， 成人教育逐步改为继续教育。
60 多年来， 成人教育的名称随着形势的发展有过多次改变， 教育培训的重点内容也发生了很大变化，
但是， 其教育和服务对象始终是产业工人、 服务业人员、 农民群众、 技术和管理人员等各类从业人员和其他成年人， 如老年人等。
记者 ：应该如何评价成人教育在经济社会发展中所发挥的作用？
张昭文 ： 由于历史和社会等原因， 工人农民受教育程度低、 文化技术素质不高的问题比较突出， 而普通教育、 职业教育和高等教育又难以完成数以亿计的劳动者的教育培训任务，
因此， 我们的劳动人民是通过扫除文盲、接受业余小学、 业余中学、 业余大学（职工大学）， 以及后来的高等教育自学考试、 广播电视大学等成人教育（继续教育） 形式成长起来的。
一代又一代的共和国建设者通过工作实践和成人教育提高了文化技术素质， 为共和国的经济社会发展做出重要贡献。 成人教育（继续教育） 与工人农民、 与共和国共生共长，
也为国家的经济社会发展做出重要而特殊的贡献。
成人继续教育与国家期望差距较大
记者 ：在新时期，国家对成人继续教育提出了哪些新要求？
张昭文 ： 近年来， 国家出台一系列文件，对成人继续教育提出了更新、 更高的要求。 可以说， 在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和学习型社会进程中，
成人继续教育肩负重任。
2010 年，《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 提出“到 2020 年， 基本实现教育现代化， 基本形成学习型社会， 进入人力资源强国行列” 的战略目标。 要求从业人员年继续教育参与率达到 50%， 教育培训规模达到 3.5 亿人次。
2016 年 5 月， 国务院办公厅印发《老年教育发展规划》，
提出到 2020 年， 全国县级以上城市原则上至少应有一所老年大学， 50%的乡镇（街道） 建有老年学校， 30% 的行政村（居委会） 建有老年学习点。 据统计， 2015 年底，我国 60 岁以上的老年人口有 2.22 亿， 预计2020 年老年人口将达到 2.43 亿。 按照规划，到 2020 年， 经常性参与教育活动的老年人占老年人口总数的比例要达到 20% 以上， 也就是 4440 万 -4860 万的规模。
2016 年 7 月，《教育部等九部门关于进一步推进社区教育发展的意见》
提出社区教育的总体目标 ： 到 2020 年， 社区教育治理体系初步形成， 基本形成具有中国特色的社区教育发展模式。
建设全国社区教育实验区 600 个， 建成全国社区教育示范区 200 个，
全国开展社区教育的县（市、 区） 实现全覆盖。
2016 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三个五年规划》 提出， 加快学习型社会建设， 大力发展继续教育，
构建惠及全民的终身教育培训体系。
2016 年，《国家教育事业发展“十三五”规划》 提出， 全民终身学习机会要进一步扩大，形成更加适应全民学习、
终身学习的现代教育体系， 继续教育参与率明显提升， 学习型社会建设迈上新台阶。
记者 ：上述几个文件都提到 2020 年要实现的目标，现在，距离 2020 年还有 3 年时间，我国成人继续教育现在是一种怎样的状况？
张昭文 ： 目前， 我国成人继续教育的状况有喜有忧。 一方面， 党和国家对成人继续教育重视和支持的力度不断加大， 党和国家的一系列文件都对成人继续教育出台重要的政策措施，
提出了更新、 更高的要求， 使成人继续教育在一些重要方面取得了突破性进展。
比如， 社区教育快速发展。 从 2000 年的8 个实验区发展到现在约 800 个国家级和省级的实验区、 示范区， 年培训规模达到 2 亿多人次。
比如， 学习型城市建设取得明显的进展。有 67 个地级以上城市加入学习型城市建设联盟， 其中， 北京、 杭州、
上海、 太原、 宁波等城市已经达到较高水平。 全民终身学习活动周也搞得红红火火， 2016 年， 1800 多个县级以上单位的 4000 多万人参加了活动和培训。
但发展中也存在一些问题。 据 2014 年统计， 全国成人总数为 11.28 亿， 其中， 16-59岁劳动年龄人口 9.6 亿人，从业人员 7.73 亿人，60 岁以上的老年人有 2.12 亿。 当年， 参加成人学历教育结业的有 633.47 万人， 参加非学历教育培训结业的有 5084.48 万人，
两项加起来是 5717.95 万人， 与 7.73 亿从业人员相比，年培训率为 7.4%。 同时， 加上教育部职成司组织的对社区教育、 职工教育的统计， 当年接受成人继续教育的人数达到了 3.34 亿人次。
可以看出， 从业人员培训率比较低， 成人继续教育培训规模还远没达到国家教育规划对继续教育提出的发展要求。 因此， 成人继续教育需要跟上经济社会发展的步伐，
加快发展。
记者 ：怎样才能尽快改变这种现状？
张昭文 ： 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动员各地、 各有关部门加强上述文件的贯彻落实， 制定省区市工作计划和政策措施， 加大检查推动力度，切实把上述文件提出的各项任务要求落到实处。
一些影响成人继续教育发展的问题也需要尽快解决。 比如， 国家至今还没有成人继续教育或终身教育的法律法规 ； 部门之间联合推进工作的机构和机制不健全
； 一些地方成人继续教育管理人员数量减少， 管理弱化， 专项经费明显不足。 成人继续教育仍然是教育发展中的薄弱环节， 迫切需要进一步改革发展和加强。
此外， 要促进成人继续教育发展， 需要统筹全社会各方面的力量。 因为继续教育是全社会的事情， 成人继续教育的对象分布在各地、各部门， 分布在城市的企业、
街道和居委会，分布在农村的乡镇、 村委会， 所以需要动员全社会各方力量共同推进。
在服务国家战略中找到发展空间
记者 ：高校继续教育是成人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您怎样看待这些年它的发展？
张昭文 ： 改革开放以来， 高校继续教育的办学规模不断扩大， 办学体系逐步健全， 为社会成员提供了学历补偿教育、 职业技能培训和社会文化生活教育，
缓解了社会成员普遍增长的教育需求与高等教育资源相对不足之间的矛盾， 推动了高等教育大众化， 成为我国教育事业的重要组成部分， 成为建设学习型社会的重要力量， 为提高劳动者素质、
推进国家经济社会发展做出重要贡献。 高校继续教育的历史功绩要充分肯定。
现在， 高校继续教育所承担的招收高中毕业生开展学历教育的规模逐步减少， 如2015 年成人高校招生 236.7 万人， 占普通高校招生 737.8 万人的 32%， 从曾经的“半壁江山”到目前的 1/3， 高校继续教育的地位作用与生存发展之间的矛盾也日益突出。
目前， 我国处在经济转型升级， 大力推进供给侧改革， 推进“大众创业、 万众创新”、“一带一路”、“中国制造 2025”、 新型城镇化、新型农村建设等重大发展战略的关键时期， 对技能型人才的需求、 对创新创业和复合型人才的培养培训提出了新的要求，
对从业人员的素质要求也在不断提高。 高校继续教育在争取国家有关部门更多政策支持的同时， 更重要的是要站在建设小康社会和学习型社会的高度， 改变观念， 创新发展。
要更好地服务实施“一带一路” 战略， 培养走出国门的中国企业职工，服务供给侧改革， 培养转岗的职工， 服务企业职工、 现代服务业职工、 进城农民工、 新型职业农民等 7 亿多从业人员， 以及老年群体， 为其中有高等继续教育需求的学习者提供教育机会。 我们相信， 新形势下高校继续教育会有广阔的发展前景。
记者 ：在学历教育生源越来越少的情况下，您认为高校继续教育的发展方向是什么？
张昭文 ： 一方面， 要坚持办好学历教育。应届高中毕业生中接受高校继续教育的生源确实在减少， 但同时， 在我国从业大军中没有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数还相当多，
高校继续教育需要改变传统的学历继续教育方式方法， 通过“互联网 +”、 线上线下结合的方式， 把高等继续教育送到工矿企业、
建筑工地、 商贸公司、 农村乡镇、部队营房、 居民社区等学习者集中、 便于学习的地方， 争取更多学习者接受高等继续教育。
另一方面， 应积极开展职业培训、 社区教育、 老年教育， 通过学分银行、 学分积累与转换， 激发学习积极性， 提升学习者的就业能力和生活质量，
使高校在大力发展继续教育、建设学习型社会进程中发挥重要作用。
记者 ：函授、夜大和网络教育三教融合是继续教育的一个热门话题，您怎么看？
张昭文 ： 函授、 夜大、 网络教育是成人高等教育在不同历史发展阶段的三种标志性形式， 分别发挥了各自不同的历史作用。 在教育信息化技术迅速发展，“互联网 +” 成为国家战略的背景下， 三教融合发展是必然趋势。 成人高等教育应借助现代教育手段， 特别是“互联网 +”， 努力实现线上线下教育结合， 努力把教育培训与学习者的需求紧密结合， 努力把传统课堂教学与通过网络送教到企业、 送教下乡、
送教到社区结合起来， 把课堂教学与现场实训、 解决学习者生产生活问题结合起来。 我们希望更多的高等成人继续教育院校能够走出院校， 服务生产一线职工， 服务社区居民，
为全民享有更多的终身学习机会发挥重要作用。
记者 ：今年，中国成人教育协会将以怎样的姿态推动我国成人教育的发展？
张昭文 ： 2017 年中国成协工作的总体思路是 ： 深入学习贯彻习近平总书记系列重要讲话精神，
认真贯彻党和国家关于推进教育供给侧改革， 大力发展继续教育， 加快学习型社会建设的战略部署。 贯彻落实《国家教育事业发展“十三五” 规划》、《教育部 2017年工作要点》 关于大力发展继续教育的目标任务， 着力促进社区教育、 老年教育、 企业职工教育、 新型职业农民教育等成人继续教育重要领域的教育培训规模不断扩大，
教育质量和效益进一步提升， 为学习型社会建设迈上新台阶贡献力量。 同时， 适应改革发展面临的新形势、 新任务， 抓好中国成协自身的改革创新和转型发展， 努力激发协会活力，增强协会服务和发展能力，
以实际行动迎接党的十九大胜利召开。
来源：《在线学习》杂志 首席记者刘增辉
北京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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